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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YGO、JOJO

一个有点蠢的脑洞,大概是社会人作与妖怪草薙的故事,总之就是自己写来图个开心的。可能有微量游草,还请自行避雷。

 

OOC一定有,游作第一人称注意!

 

【我与付丧神的日常生活】

 

各位相信有妖怪的存在吗?

 

据说日本是个充满妖怪的国家,即使根本没人见过,这类传说仍然流传至今,该说日本人太有想象力吗?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曾与某个看不见的人说过话,我将这件事告诉父母,他们便笑着说我是遇见了妖怪,但我觉得那只不过是我的幻听而已,大部分的人类都是眼见为凭的生物,而我也是如此。

 

我对于妖怪的存在抱持着存疑的态度,毕竟没亲眼见到,我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妖怪存在的,因此我从小就不相信这世上有圣诞老人或尼斯湖水怪,除非有明确的证据和目击证明,不然是无法说服我的。

 

渴望过着平静生活的我,在一间资讯产业相关的公司上班,一成不变的上班族生活让我感到安心,这样的我,完全没想到自己未来会和妖怪、幽灵、鬼魂这类东西扯上关系。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毕竟就是那天发生的事情,让我的人生从此与普通人的生活逐渐脱离,而那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直到现在,我仍无法轻言断定。

 

总而言之,一切都要从那天说起———

 

-

 

那天的我一下班后就如往常一样,到便利商店买了便当当晚餐,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我居住的廉价公寓。就在那个时候,我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公寓的灯是开着的,为了省下电费钱,我出门前一定会再三确认是否有确实关灯,因此我很确定并不是自己忘了关灯。

 

那么就是有什么人把灯打开了。我的脑袋下意识地想到"小偷"两个字。

 

我放下公文包和便当,抓起我随意扔在门边的扫把,将钥匙插进门锁转动。门很正常地开了,看来门锁没有被破坏。

 

一进门,发现玄关的灯是开着的,衣柜的抽屉被拉开,杂志书籍以及还没洗的衣物乱七八糟的散落在榻榻米上,可恶!这一定小偷的作为!我愤恨地下定论,但下一秒我忽然想起,这好像只是因为我很久没打扫家里的缘故。

 

"难道是我多心了吗…..."

 

我放下紧握的扫把,环视窄小的公寓,没有人的气息。

 

"也对啦,这么破旧的公寓也没有小偷会来光顾吧。"我自嘲的对自己说道。

 

我将公文包和便当摆在矮桌上,一边松开领带一边往我房里走去,接着打开纸门,走进房内———然后我愣住了。

 

我睁大眼睛,怔怔地站在原地。

 

因为有个人影在黑暗中蠕动。

 

-

 

"你好。"那个人影突然开口道,是男性的声音。"你是游作吧,我等你很久了———"

 

然而没等对方说完,我就抓起一旁的广辞苑猛力朝他扔去。

 

"哇啊啊!"

 

没有击中。广辞苑撞上房间的墙壁,人影发出受到惊吓的叫声。

 

"等、等一下啦!你不要那么激动———"

 

我不理他,又接连扔了十几本百科全书,人影惊叫一声,摆出抱住脑袋的模样,侧身倒下。

 

我迅速直起身子,打开房间的电灯开关,日光灯眨眼似的亮起。接着我一把抓起书柜上最厚、最硬、最大本的硬皮书,打算给那闯进家里的家伙致命一击,然而当我冲进房间时,房里竟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咦?"我迷茫地眨眨眼,左右张望。"怎么回事?"

 

几秒前扔出去的广辞苑和百科全书散落一地,我蹲下身,伸手触碰书籍附近的榻榻米,但上面并没有残留人的温度。

 

刚才真的有人在这里吗?我的背脊瞬间窜过一阵寒意,脑中闪过了"幽灵"这个词汇。

 

"喂。"

 

一个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

 

"怎么一言不合就拿东西丢我啊,差点就砸到我的头了。"

 

我战战兢兢地转过脸,看见一名陌生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正歪着头与我相望。他穿着黑色的衣服,由发尾蜷曲的短发至七分裤的裤管,整个人彷佛被包裹在一片沉重昏暗的黑色中,可是,他的眼神却是我所见过最锐利的,他的双眼就像闪着寒光的刀刃般,令人毛骨悚然。我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你、你是小偷吗?"

 

"小偷?哈哈,不是喔,我不是那么厉害的角色啦。"男子笑着说道,露出一口白牙。

 

"我只是一只付丧神罢了。"

 

??????????

 

你说啥?

 

-

 

"如你所见,我是这家中某一物品的付丧神。"

 

这样说着的男子跪坐在我面前,神情凝重地说道。他从膝盖到脚尖都紧贴在榻榻米上,臀部坐在脚跟上,背部向上挺直,这是标准的正座姿势,现在的日本人平常也很少会这样坐在榻榻米上了。"游作,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应该说,我们的交情已经维持了好几年了喔。"

 

我盘腿坐着,以同样凝重的神情注视着男子。看起来像是已经看透了一切,然而事实上,我的脑袋里满是问号。

 

一般来说,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可疑人物自称是付丧神,应该会被人投以"你脑袋没事吗?"的嫌恶表情才对,但眼前的男子毕竟是凭空现身的,普通人类应该办不到吧,不过如果是妖怪好像就情有可原了。我暂且采信了他的说法,毕竟我是个眼见为凭的人类。

 

"喔…...那你是什么东西的付丧神?"

 

我小心翼翼地询问,男子似乎已经等我说这句话等很久了,只见他扬起嘴角,用很得意的表情看着我。

 

"你知道草薙剑吗?"

 

当然听过,那可是传说中的三神器之一啊。

 

"我就是草薙剑的付丧神喔。"

 

男子说完,露齿一笑。而我望着男子,毫不掩饰地用觉得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

 

"少骗人了,草薙剑不是供奉在名古屋的热田神宫里吗,我家可没有那种东西。"

 

"当然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不知为何,男子突然有些激动。"就在那边啊,你都已经用了好几年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变成付丧神啊!"

 

"咦?我有那种东西吗?"

 

"有啦!你去厨房那边看看,就在那边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在哪里?"

 

"在厨房!就在流理台那边!"

 

"流理台?咦?你该不会在说那个吧…..."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那就是我的本体!"

 

"………………"

 

我看了看他手指指着的地方,再看了看眼前这个自称是付丧神的男子,然后沉默不语。

 

流理台旁躺着一把我昨天拿来杀鱼的菜刀。

 

-

 

"那是杀鱼刀,不是草薙剑。"我淡淡地说。

 

"什么杀鱼刀!"男子反驳道。"我明明是菜刀!"

 

"什么刀我不管,你根本就是菜刀的付丧神吧,为什么说自己是草薙剑?"

 

"呃…...那个是......"男子一瞬间露出谎言被戳破的孩子般的表情,我当然没漏看这一幕。"是、是我没说清楚,其实我不是货真价实的草薙剑,只能算是半把草薙剑吧......"他像是力图振作般地咳了两声

 

"什么意思?"

 

"我有草薙剑的血统喔。"

 

菜刀也有血统?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啊。

 

"虽然我不是草薙剑,但我跟他很熟。"

 

"跟谁?"

 

"草薙剑啊!我与他的交情好到难以置信喔!"

 

付丧神自豪地挺起胸膛,但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骄傲的,甚至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眼前这一把"似乎"熟知传说中的神器的菜刀倒是让我有些兴趣,因此我开口问:

 

"那么,你跟它是什么关系?"

 

"草薙剑是我的弟弟!"

 

够了,你不用再胡扯了。

 

-

 

"是真的!我和草薙剑可是同一个刀鞘长大的兄弟喔!"男子反驳。

 

"当年我可是亲眼看着他被刀匠锻打出来的呢!"

 

付丧神说的煞有其事,但我怎么看都不觉得那把传说中的草薙剑会和我拿来切菜切肉的菜刀是兄弟,而且你们的刀身根本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放进同一个刀鞘里啊!

 

"虽然他远在名古屋,但我与他是紧紧相连在一起的。"付丧神忘我地说道,说得像在怀念往昔般。"不管他在哪里,我的心灵会永远陪伴在他身旁。"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就退一百步相信你和那把草薙剑真的是兄弟好了。"我懒得继续跟他争辩,只好用手指压着眉头,忽然觉得有些头痛。

 

"既然是你们兄弟,那为什么你弟弟会被放在热田神宫供奉,而你却在这里切菜切肉啊?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我一说,付丧神一瞬间目光低垂。虽然只是个小动作,在我看来却像触动他最敏感的部分。

 

"这个嘛......"

 

"诞生在世间的万物,都有自己的命运嘛。"

 

"我的弟弟是有着控制风向的力量的神器,代表着天皇所拥有的武力,而我天生就注定属于厨房的一部分,这也没什么不好。"他的语气显得很轻松。

 

"这几百年中,我一直在频繁改变住所,这次卖给厨师,一段时间后又被厨师送给家庭主妇,虽然大部分都只能待在厨房里,不过我可以观察每一户人家来打发时间,其实也蛮有趣的,不像我弟弟,他在热田神宫已经待了好几年,在同一个地方住上这么长一段时间,肯定很无聊吧,只要这么想,就不会觉得兄弟的地位悬殊,而感到自卑了。"

 

虽然我不太能理解他的想法,不过我还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话说回来,草薙剑该不会也像你一样,是有形体的妖怪吧?"我突然想到这点,于是开口问道。

 

"是啊,他是妖力比我还要强好几倍的付丧神,所以早在五百年前就有自己的形体了。"

 

这么说来,眼前这把菜刀至少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了吗?

 

我还真是得到了个不得了的古董啊,虽然他看起来根本就只是把普通的旧菜刀。

 

-

 

"既然是有着百年历史的菜刀,那你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我突然对这把古董菜刀充满了兴趣。

 

"好啊!"付丧神露出天真的表情。"那么,首先先从我的诞生开始说起吧———"

 

"等等,从那边说起要讲很久吧,我没那么多时间,你直接说重点。"

 

"咦?只说重点啊?呃…...我想想......"

 

"就说点比较有意思的故事吧。"

 

"有意思吗?呜…...好吧,那么......"

 

付丧神弯着手指搔搔眉侧,然后交抱双臂,抬头凝视着天花板,看来正在斟酌怎么措词。

 

"其实啊,我以前曾杀过人———"

 

喂!别一开始就说这么刺激的事情啊!

 

-

 

我在十年前买下了这把菜刀。

 

那是在一个二手市场,一个满脸胡须的老人坐在市场的一角,前面的垫子上摆着各种贩卖的杂物,唯独这把菜刀吸引了我的目光。

 

因为很便宜。

 

"我的主人将我刺进对方的肚皮,我还记得划开皮肤和血管的触感,那个感觉就像在剖开鱼肚一般......"

 

眼前的付丧神滔滔不绝地说着他肢 / 解 / 人 / 体的经历,我突然想起买下这把菜刀的情形,当初它包裹在沾满褐色污渍的白布里,刀刃上也沾着干掉的深色硬块。老人在一旁不断告诫我这把菜刀不干净,可是我还是买了,因为真的很便宜。

 

当初我以为那是切肉后留下的血 / 迹,但现在想想,那或许正是人类的血吧。这把菜刀我已经用了十年,然而刀刃却还是像全新的一般,完全没有变钝的迹象,原来当时它就已经成精了吗?

 

"我一刀就剥下那个人的脸皮,我可没在开玩笑喔,我的刀刃可是很利的,然后啊…...欸?你做什么?"

 

我默默地走进厨房,从橱柜拿出报纸,然后将菜刀一层一层包起来。一旁的付丧神一脸疑惑地注视我的动作。

 

"为什么要把我包起来?"

 

"喔、因为我觉得这把菜刀实在太不吉利了,所以想要包起来拿去丢掉啊。"

 

"咦—————"

 

"丢进垃圾桶好像很危险,我拿去河边丢吧。"

 

"咦咦咦—————不、不行啦!这样我会锈掉的啦!"

 

"这就是我的目的。"

 

"等、等等、等一下———拜托不要把我扔掉!我历经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变成付丧神,你别那么狠心嘛!"付丧神慌张地从榻榻米上起身,朝我冲了过来,拉住我的手腕。

 

"你知道只有意识却不能动弹的感觉吗?那很痛苦的啊!就像是你们人类变成植物人那样啊!我可是辛辛苦苦撑过了几百年这样的生活才有今天的喔!你就行行好,让我留下来吧!我不会害你的!"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害我。"我冷冷地说。

 

"相信我啦!我们不是已经在同一个屋檐下同居了十年了吗?要是我想害你,早就动手了。"

 

"但你不是今天才变成妖怪的吗,之前就只是一把普通的菜刀,根本没有力量害我啊。"

 

"…………"

 

我好像是说到重点了,付丧神似乎是不知道要怎么反驳,马上就沉默了下来。

 

"就、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把我扔掉,不然会发生可怕的事情喔…..."过了半晌,付丧神突然一改刚才的态度,恶狠狠地瞪着我,他好像已经放弃了求情,开始转用恐吓的方式威胁我。不过他那线条柔和的脸完全没有任何威吓力,睁大双眼的模样看起来反而有些可爱。

 

"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难不成你要诅咒我吗?"我忍不住发出嗤笑声,晃了晃握在手里的旧菜刀。

 

"不是!是更可怕的事!"付丧神赌气似的反驳。"还记得我说过,我和弟弟的心灵是连在一起的吗?"

 

"那又怎么样?"

 

"如果你把我扔了,我的弟弟可是会扛着草薙剑,从名古屋冲过来砍你喔———"

 

没等他说完,我便将手中的菜刀猛力扔进垃圾桶。

 

-

 

"你倒是说说看,如果我让你留下来,我能有什么好处?"

 

我抱着胸,俯视摆在榻榻米上、刚从垃圾桶里捡起来的菜刀和端正跪坐着的付丧神。他缩着肩膀,抬眼看我,显然是害怕又激怒了我。

 

"那个......好处当然有啊。"他吞吞吐吐地回答,点点头。

 

"哦…...那你能驱邪吗?"

 

"呃…...我不是护身符,没有那种能力。"

 

"那你可以斩妖除魔吗?"

 

"抱歉,没办法,我只是一把菜刀,顶多拿来砍 / 人而已。"

 

"喂喂喂、你不是活了百年的妖怪吗?你到底会做什么啊?"我开始感到不耐烦,我这个人其实很没有耐心。

 

"再说不出来我就真的把你扔了哦。"

 

"等、等一下啦!我说!我说就是了!"听到我的威吓,付丧神马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我实在看不出他跟那把传说中的神器草薙剑有任何关系。

 

"对、对了!我会做菜喔!我很擅长料理喔!"

 

"菜刀会做菜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冷冷地回答。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我会自己做菜喔!毕竟我现在有了形体,只要你让我留下来,我可以每天帮你准备三餐喔!怎么样?不错吧!"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妖怪做的料理能吃吗?我可是人类喔。"

 

"当然可以啊!别忘了我可是菜刀,这几百年来我每天都被用来做菜,当然擅长料理啊。"

 

我才不相信!而且一想到过去曾有人用这把有前科的妖怪菜刀做饭,我就替那些无辜的人们感到遗憾,他们应该没有因此中毒或是被奇怪的东西附身吧。

 

看我依然板着脸,付丧神似乎很慌张。只见他抓了抓稍乱的黑发,低声沉吟,像是小孩子很努力要说些什么,但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似的。这家伙真的是妖怪吗?

 

"啊!那不然这样好了!我每天帮你看家和准备三餐,你让我留下,如何?"

 

"…………"

 

我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那、那......我帮你洗衣服。"

 

"…………"

 

我仍皱着眉头。

 

"我、我还会打扫家里......"

 

"…………"

 

我没回答,而眼前的付丧神已经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如、如果是简单一点的家庭代工,我应该还做得来......"他用可怜兮兮的语调呜咽道。"拜托你,让我留下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真的......"

 

"…………"

 

我抿着嘴,不发一语地凝视着欲哭无泪的付丧神,不知怎地,突然感到有些同情他。一把旧菜刀在百年间经历了世间的种种,好不容易得到灵魂、有了自己的意识和身体,想必很希望能多享受一下能靠自己活动的日子吧,而我却这么狠心的要将他丢弃,这好像真的太过分了点......

 

"唉、好吧,我知道了。"终于,我松开紧皱的眉头,轻叹了一口气。

 

"那你可要好好做饭打扫喔。"

 

付丧神听见我的话,马上一扫脸上的阴霾,绽放出笑容。

 

"当然当然!啊啊、真是太谢谢你了!"

 

他倏地从榻榻米站起身,无比感动地上前紧紧握住我的双手,那是一双温暖粗糙的手。付丧神一脸天真地冲着我笑,以种种话语表达他的喜悦,我彷佛能看见他身旁迸出了粉红色的小花。

 

我实在看不出他是只妖怪。

 

-

 

我决定让这把不吉利的菜刀留下来了,一方面是同情他的遭遇,另一方面是觉得就这样丢掉实在有些可惜,毕竟用了十年,也有了感情,而且这可是我当初花了一百块钱买的呢。

 

"没有名字很难称呼啊,我帮你取个名字吧。"我说,看着以正座跪姿坐在面前的付丧神。

 

"嗯…...既然是把菜刀,那就叫你菜刀君吧。"

 

"咦…..."他不太高兴地嘟囔着。"不能取个正式一点的名字吗?"

 

"真麻烦,我可不擅长取名......"

 

"依照我的外表取一个适合一点的嘛。"

 

"那就......菜刀助。"

 

"还是很奇怪啊,不是有更适合我的名字吗。"

 

"什么?"

 

"比如"草薙"之类的啊。"

 

就说你不是草薙剑了只是一把菜刀啊!我在内心大声吐槽。

 

-

 

第二天一早,我被闹钟的声音吵醒,我艰难地撑开眼皮,然后从舒适的被窝爬起身。阳光穿透玻璃窗,照在地板上,光束中,净尘清晰可见。

 

盥洗完毕后,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吃着不知何时摆在餐桌上的早饭。热腾腾的白饭配上甘蓝酱菜,再淋上参杂着青葱、小鱼干和生鸡蛋的纳豆,我扒了几口还冒着烟的白米饭,夹起煎蛋卷咬了一大口,鸡蛋的甜味在口中扩散。我喝了一口魩仔鱼味增汤,味道很鲜甜。我一边吃一边瞥了一眼流理台上的刀架,那把我用了十年的菜刀正静静地躺在上头。

 

昨晚发生的事情模模糊糊地在脑海浮现,那应该是一场梦吧,菜刀会变成妖怪?这怎么可能嘛,都已经是个社会人了,竟然还会做那种像是童话故事的梦,真是太好笑了,看来我还很年轻嘛。我心想,顺手将连同早饭一起莫名出现的便当收进公文包里。

 

当我在公司里面对着电脑屏幕时,那个关于妖怪菜刀的梦境早已被我丢到脑后。坐在对面的女同事啪哒啪哒地敲打着键盘,突然,她的手机发出"Writing  Life"的旋律声,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嘟囔着"我明明已经关机了啊......"。

 

到了下班时间,我收拾东西,迫不及待地离开公司。

 

回家的路上,我顺便到便利商店买了充当晚餐的便当,坐在路口的白狗眼巴巴地盯着我瞧,牠的眼睛是蓝灰色的,真是少见。我心想。不过当白狗朝我走过来,并流露出一副很想跟上来的模样时,我便对牠发出驱赶动物的嘘声,将狗赶走了。

 

头顶上的夜空宛如大海般深邃,我踩着嘎吱作响的老旧阶梯,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廉价公寓二楼,站在家门前掏钥匙,然而当我将钥匙插进门锁时,发现大门竟然没上锁。

 

我的脑袋瞬间闪过了"小偷"两个字。虽然我家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如果有小偷造访还是会很麻烦,意识到这点的当下,我紧张地推开大门,发现玄关的灯是开着的。

 

接着赫然看见,玄关口有个人影。一名男子挺直背脊,双手平贴在膝上,以标准的正座的姿势恭恭敬敬地跪坐在我面前。他一看到我,马上很有精神地开口:

 

"游作!欢迎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行深礼。

 

"工作辛苦了!你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呢?"

 

我半张着嘴,呆若木鸡地僵着身体站在玄关处,还维持着开门的动作。

 

然后,我手中的便当掉在地上。

 

-

 

桌上摆着烤香鱼、山菜料理以及凉拌豆腐樱花虾,看起来色香味俱全。我用筷子扒了一口放了一堆葱和烤海苔的烧肉盖饭,叉烧肉和海苔的味道非常合,豆腐也很入味,蔬菜的香味和鲜度更令我惊讶不已,蛤蜊味增汤那深层浓郁的汤头也很好喝。我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将桌上的料理送进肚,转眼间就扫完一大碗烧肉盖饭。

 

"要不要再添一碗饭?"

 

"…………"

 

眼前的男子脸上堆满笑容,我抬起脸,不发一语地看着他,然后默默递出空碗。

 

当男子在盛饭时,我注视着他的背影。他在黑色衣服外面套了件白色围裙,围裙带子在身后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家伙......是付丧神......菜刀的付丧神......而且好像是草薙剑的兄弟......我的额头逐渐冒出黑线。

 

原来昨晚发生的事不是在做梦啊…...我压着眉头,突然觉得脑袋有点痛。

 

"怎么了?不舒服吗?"男子将盛得尖尖的饭递给我,一脸担忧地询问,我突然想起,他好像希望我称呼他为"草薙"。

 

"没、没事啦…..."我很自然地接下碗,动起筷子。"只是很久没吃到日式料理了,有点感动而已。"

 

"合你的胃口吗?"

 

"喔…...嗯、还不错。"

 

"是吗?那就好!"草薙十指在胸前交握,笑逐颜开地说。"我原本很担心你会不会不喜欢吃和食呢,虽然我的厨艺还不熟练,但能让你吃得开心,我真的好高兴。"他说完之后,脸上流露出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感到幸福的笑容。

 

之后我们之间没有再进行任何对话,我只是默默地动筷子,一旁的草薙不知道为什么,则是紧紧盯着我的脸,双眼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吞下口中的山菜,又喝了一口味增汤,我的胃袋因为他紧迫盯人的视线而开始感到沉重。

 

压力超大。

 

被人这样直盯着瞧谁还吃的下饭啊!我愤恨地在心中抱怨,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不吃饭吗?"

 

"不用啊。"草薙一派悠然地回答。"付丧神是不用进食的。"

 

"不用进食吗…...那你们要怎么活下去?"我突然有些好奇。"该不会是靠吸收人类的精气之类的吧?"

 

"没这回事啦,付丧神主要是旧物品吸收天地精华、积聚怨念、累积妖力而得到灵魂,幻化成的妖怪,基本上是不太会主动危害人类的。"

 

草薙笑着说。

 

"只要还有妖力,我就不会死去。"

 

"付丧神的妖力难道不会消失吗?"

 

"会啊,不过,透过摄取富含力量的东西,妖力就不会消失了。"

 

"像是什么?"

 

"比如鲜 / 血之类的啊。"

 

"…………"

 

他的话让我瞬间没了胃口。

 

-

 

"等一下,不是你想得那样啦!"看我黑着脸的模样,草薙连忙澄清。"不一定要人类的血啦!动物的也可以,切牛肉、猪肉或鸡肉的时沾到的血,只要一点点就能补充妖力了,可别把我当成只吸人血的妖刀喔!我就只是一把普通的菜刀而已啊!"

 

普通的菜刀应该不需要靠鲜 / 血维持生命吧。

 

"虽、虽然人类的血的确比动物的血有力量啦,但我其实是很少碰人血的———"

 

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草薙。

 

"是真的啦!我活了这么久也才碰过两次人血而已......咦?不对,好像是三次......"

 

不说还好,他说得越多,反而描得越黑。这么可疑的妖怪菜刀,果然还是丢掉比较好吧。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但当我洗完澡,换上干净的居家服,环视一尘不染、闪闪发亮的房间时,我不禁兴起了"没想到妖怪比吸尘器还会打扫",以及"有人帮忙整理家务的感觉真是不错"的想法。棉被已经铺在榻榻米上了,应该是草薙铺的吧。

 

今天早上,我的房间还是跟往常一样凌乱,衣服随意堆在角落、杂志书籍胡乱塞在书柜、没有洗的餐盘放置在水槽。这就是典型的单身男子的房间,然而现在却彷佛来到一丝不苟的女孩子的房间似的。

 

我伸手摸了摸书桌桌面和柜子缝隙,竟然一点灰尘都没有、打开衣柜,我的衣物被折得方方正正的放在里面、书柜上的书也按照五十音和英文字母排放,整齐到有些可怕。看着被整理得有条不紊的房间,我反而有点坐立难安。

 

"游作。"突然,房外传来草薙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喔。"

 

我回答,拉开纸门,让他进到房里。然而我却看到草薙竟然在房外先跪坐着,双手平贴在膝下,一边打招呼一边行个深礼,之后才进房跪坐到我面前,他再次行个礼,还道了句"失礼"。

 

喂喂、只是进个房间而已有必要那么正式吗?我暗自吐槽。

 

"怎么样?房间还可以吗?"他一脸严肃地问。

 

"什么?"

 

"我今天稍微整理了一下你的房间,你觉得还可以吗?"

 

你的整理一下已经不是"稍微"的程度了吧。我心想,但没说出口。

 

"嗯......还满干净的。"我回答。"还以为进错房间了。"

 

"是吗?太好了。"这时草薙总算展现微笑,微微露出双唇间的白牙。"那么,明天我会开始打扫厨房和浴室。"

 

"喔…...好啊…..."我搔搔额头。"拜托你了。"

 

"放心交给我吧,保证干净到让你吓一跳。"

 

其实我的房间现在已经干净到吓到我了。

 

"对了,游作,把换下的衣服给我吧,我帮你洗。"草薙说。虽然觉得让男性帮我洗衣服有些奇怪,但我还是将换下来的衬衫和西装裤交给草薙。"嗯…...麻烦你了。"我说。

 

草薙用双手接下我的衣物,我看见他的双脚立起,用足尖撑地,臀部压在足跟上,这是跪居,是接物时的正式跪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姿势会令足部承受很大的压力,因此比"正座"更显恭敬。

 

喂喂喂———真的有必要这样吗?虽然这样会让人觉得很有教养啦,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人会在非正式场合的日常生活中使用座礼啊!

 

我不禁想起了日本传统社会中的女性,在古代,女子地位卑微,在家不仅包揽全部家务还要相夫教子,绝大多数活动都久跪于榻榻米而行,因此跪坐的礼仪通常多见于女子。眼前的草薙彷佛和温柔顺从的日本女性形象重迭在一起,而且还毫无违和感。

 

你到底是什么时代的妖怪啊?

 

我默默地注视着草薙,心中充满了不知道该感到无奈还是有趣的想法。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他抬起脸,对我露出淡雅的笑容,同时瞇起带有日本味的细长凤眼。

 

"那么我先离开了,你好好休息。"

 

草薙说完,对我行礼后便退出房间,然后轻手轻脚地拉上纸门。等到他离开后,我大大叹了一口气,扑通一声倒在我的棉被上。

 

那只菜刀付丧神从今以后都会这样吗?毫无怨言地帮忙整理家务、打扫、洗衣服和做饭吗?而且我还不用付他钱?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得到一个免费帮佣的感觉......

 

-

 

次日早晨,我睡眼惺忪地起床,到浴室盥洗,之后边打哈欠边脱去睡衣,换上放在枕边的衬衫和西装裤。

 

"早安啊游作。"

 

一来到饭厅,我就看到草薙穿着围裙的身影。他很有精神地跟我问早,拿着菜刀的手正在切菜,旁边放着便当盒,看来他是在准备我的便当。

 

今天的早饭是盐烤秋刀鱼配豆腐味增汤、纳豆和煎蛋卷,饭厅里面洋溢着可口香味,我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虽说这顿饭是妖怪做的,让人不免有些害怕,不过我却没办法放着这么美味的饭菜不吃。

 

我很快就扫光了桌上的菜肴,喝完饭后的茶。我穿上西装外套,提起公文包往玄关走去。

 

"游作。"草薙跟着我来到玄关,将包裹在布巾里的便当盒塞进我手中。"来,这是你的便当。"

 

我跟他道谢,拿出鞋柜里的皮鞋套上。

 

"等一下,你的领带歪了。"

 

草薙突然拉住我,我转过身,他便伸出手,利落地帮我把领带打好。没想到妖怪也会打领带。

 

"这样就行了。"草薙打完领带,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注视我的脸微笑。他的笑容不能说没有魅力,而且有种柔和、治愈人心的感觉。

 

我重新打量草薙。带着笑意的细长眼睛让他显得没什么威吓力,但那双漆黑瞳眸散发出的眼神,却有种与人类全然不同的魔力。虽然偏深色的皮肤多少掩饰了他的漂亮双眸,还是抹不去面容上些许女性的妩媚。

 

明明是妖怪,外貌看起来却跟普通的人类差不多啊。我心想。

 

"游作,再不走的话上班会迟到吧。"

 

"啊?嗯、喔、那我出门了。"

 

"慢走,路上小心。"

 

我走出大门,穿着围裙的草薙站在玄关处对我挥手。我朝着公寓的楼梯走去,当我转过头去时,家门已经关上了,传来门锁锁上的声音。

 

一开始,我觉得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妖怪就像个免费的帮佣。

 

我走下楼,老旧的阶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但现在,我发现,比起帮佣,草薙好像更像是个勤俭持家的贤妻呢......我在心中轻叹一口气,对于家中突然多了一个宛如日本传统女性般的菜刀付丧神(男)这件事,我到底该感到高兴还是难过呢?

 

就这样,我与付丧神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展开了。

 

然而此时的我却不知道,草薙的出现,竟让我渴望的平静生活也因此变了调———

 

 

 

End.

 

-

 

没有意外的话还会有后续,人妻草薙写起来真的贼开心(不是

 

喔、对了,关于文中提到的草薙剑,传说中是从八岐大蛇体内取出来的宝剑,不过为了方便故事进行,就很随意地把它设定成刀匠锻造出来、有着特殊力量的剑了,请不要太在意。_(:3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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