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幼作与圣诞老人草薙的小故事，OOC有。

 

最后面有一点cp倾向，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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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十一月中旬的某个普通日子，在游作常去的公园里出现了一台没见过的黄色箱型车。如成熟香蕉般的亮黄色车身，车顶上立着一张招牌，上面写着"Cafe Nagi"。

 

就当男孩以好奇的视线打量着这台车子时，车子的后门开了，一个男人提着折迭椅走了出来。那个人一看到站在一旁的游作，马上举起手和他打招呼。

 

"嗨！真难得看见你自己来公园啊，在这里做什么呢？"

 

"草薙先生......这句话是我要问你的......"

 

游作注视着面前的圣诞老人，如此说道。眼前的他脱去了平时厚重的黑大衣和围巾，换上一件干净的围裙。白色围裙穿在他身上意外的合适。

 

"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我在卖热狗啊，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有说过吗？"

 

"有啊！不是说了我是开热狗车的吗？既然开热狗车那当然要卖热狗嘛。"

 

原来之前说的不是开玩笑啊…...

 

22.

 

游作坐在公园长椅上吃草薙请客的热狗面包，脸上堆满笑容的圣诞老人在一旁的黄色餐车内招呼客人。火炉热度烤得煎板上的热狗不停滴下肉汁，发出滋滋声响。蒸腾的白烟袅袅上升，之后被冷冽的风吹散于空气中。

 

此时，一名女子迎面走来，穿梭在舞落枯叶中的她穿着设计简单的深色紧身机车服，凸显修长身体曲线的身形洋溢成熟魅力。

 

那一头长发随风飘扬，她优雅地以无名指轻轻撩起。

 

"请给我两个辣酱热狗和一杯咖啡。"

 

女子对着餐车内说道。

 

"没问题。"

 

草薙回答。

 

在等待的时间，女子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六岁男孩。她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游作，接着脸上泛起温柔的笑。

 

"这位小弟弟是你今年负责的孩子吗？"

 

"啊、是啊。"

 

"真可爱呢。"

 

女子瞇起画了淡淡眼妆的瞳眸，朝游作露出微笑。游作觉得有点不自在，便低下头避开女子的视线，不发一语地啃着热狗面包。女子见状忍不住轻声笑了。

 

"那么加油啦，祝你工作顺利，希望你这次能够拿到奖金。"

 

女子接下草薙递给她的餐点后爽朗的说道，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微微歪着头。

 

"啊、是说那个人过得好吗？你不在他身边他会寂寞的吧。"

 

"嗯、我想也是......但没办法啊，我不工作就没有收入了。"

 

"真是辛苦呢。"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会自己适应的。"

 

结束了简短的谈话，女子悠然转身，朝停在路旁的摩托车走去。在离走前，她转过头来冲着长椅上的游作一笑。

 

"拜拜，圣诞快乐喔。"

 

圣诞节还没到呢…...游作心想，默默地吞下最后一口热狗。

 

23.

 

十二月的某一天，是个晴朗的日子。

 

本该是适合在外玩耍的好天气，但裹着厚外套的男孩却只是仰头凝望天上的朵朵白云，逸出阵阵叹息。

 

"怎么了？为什么愁眉苦脸的？"草薙对坐在长椅上的男孩问道。"遇到烦心事了吗？"

 

"嗯。"游作闷哼一声。"学校之后要举办棒球比赛，我被迫也要参加......"

 

"那不是挺好的吗？"

 

"才不好，我又不会打棒球。"

 

"欸？"

 

草薙有些意外的挑起眉。

 

"完全不会吗？"

 

"嗯、完全不会。"

 

草薙沉默不语，过了半晌，他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倏地站起身。

 

"好吧，既然如此我来帮你进行特训吧！"

 

"特训？"

 

"对，棒球特训，明天是假日你应该有空吧？"

 

第二天，游作和草薙一大早就在公园里投接球。草薙把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棒球往游作扔过去，游作用球棒挥打。他的命中率大约是5%。

 

"游作！你要看着球啊！闭着眼睛可打不到球喔！"

 

"游作！挥球棒时腰要使力喔！"

 

"游作！一打到球就要往一垒跑喔！不对啦！那边是三垒啦！一垒在另一边、另一边！"

 

六岁男孩和圣诞老人有好一段时间都在公园进行投接球特训，路过的行人一看到这两个在冬日大清早就玩投接球玩到满身大汗的男孩和男子，总是露出微妙的眼神。

 

24.

 

两个礼拜后的棒球比赛，游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场。

 

临时搭建而成的观众席，挤满了前来观赏孩子比赛的大人，他们穿着厚重的大衣，拿着相机和摄影机，口吐着白雾大声为自己的孩子加油打气。游作默默地听着周遭的喧闹声，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郁闷感压在心头。他分不清这是因为第一次上场比赛太紧张，或是另一种说不出口的心情造成的。

 

棒球比赛进行了一段时间，终于轮到游作上场。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打击者区，手心不断冒出汗水。

 

"放心吧，如果打得到大人投的球的话，那么小孩子投的球你也一定打得到的。"

 

站在打击者区时，游作想起了草薙在练习时说的这一番话。而在那之后，游作的打击率的确进步了许多，草薙投出的球，十球中他可以打到七、八球。但即使如此，在前来观赛的人群视线中，他仍旧感到无比不安。

 

投手丘上的男孩奋力挥臂，投出了第一球。游作没有挥棒，球就这样进了捕手的棒球手套里。

 

啊啊啊…...同一个队伍的男孩子大叹可惜。

 

下一球，游作抬起手臂，用力挥棒。

 

"唰"

 

然而第二球同样飞进了捕手的手中。

 

"游作———加油啊！"

 

这时，一个声音自人群中传来，游作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站在观众席的最后面，他的手圈在嘴巴旁，大声呼喊着。

 

投手的手高举起来，单脚抬高。

 

与场外那个人四目相交的瞬间，游作心中那股灰蒙蒙的郁闷感顿时云消雾散。

 

看到他的当下，紧绷的肌肉随之松懈，胸腔深处也缓缓渗出一股暖意。但是游作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投手摆出了投球的姿势，观众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加油！你做得到的！"

 

草薙对着游作喊道。

 

他的声音给了游作莫大的安心感。

 

球从投手的手中脱离，直直飞往捕手手套。

 

铿锵。

 

剎那间，棒球场上传来白球划破天空的清脆声响。

 

25.

 

"真令人惊讶，没想到你竟然击出全垒打了。"

 

回家的路上，草薙双手插在大衣口袋，对着身旁的男孩说道。游作耸肩，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但是我们这队最后还是输了。"

 

"输赢虽然重要，但过程的重要性也不小于结果喔。"

 

圣诞老人彷佛在阐述大道理般竖起食指。

 

"游作，你在这次的比赛学习到了很多东西对吧？这些都会成为你人生的宝贵经验，更重要的是，你还有了踏出第一步的勇气，就以上看来，收获还不错呢。"

 

"是喔…..."

 

游作漫不经心的回答。十二月的天空染上晚霞的色彩，天空高远澄澈，夕阳将两人落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又长又黑。马路上往来的车辆川流不息，路旁的蛋糕店布置着迎接圣诞节的装饰。

 

啊、圣诞节就快到了呢。在游作意识到这点的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感在心中升起。

 

"说不定游作会因此爱上棒球，变成职业棒球选手呢！"

 

"才不会，我最讨厌室外运动了。"

 

看到男孩噘起嘴的模样，草薙忍不住笑了，带着日本味的细长凤眼瞇了起来。橘红色的夕阳光辉照映在他的侧脸上，彷佛穿透了他的身体，自里到外都泛着淡淡的光芒。

 

游作藏起烦乱的心情，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此时一个想法在脑海里逐渐形成。

 

26.

 

"草薙先生，请你带我去旅行。"

 

"啥？"草薙凝视了面前的男孩半晌，恍如没听清楚他的话似的眨眨眼睛。"你说什么？"

 

"旅行，我想去旅行，一天就好。"

 

"为什么突然想去旅行？"

 

"草薙先生不懂我的意思吗？"游作噘起嘴，有些不高兴的鼓着脸颊。"这是我的圣诞愿望，我许愿草薙先生带我去旅行，不行吗？"

 

"咦？某人之前不是说过自己不想许愿吗？"

 

"好吧，那我不许愿了。"

 

"等、等一下嘛，开玩笑、我是开玩笑的，拜托你不要收回愿望啦！"

 

圣诞老人双手合十，对抱着双臂的六岁男孩苦苦哀求的模样，在旁人眼里看起来一定是个非常奇妙的画面吧。

 

27.

 

巴士摇摇晃晃的行驶在凹凸不平的马路上，不时发出卷进小石子的喀啦声响。

 

游作把被暖气烘热的脸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车内的温度与乘客的体温让玻璃蒙上一层薄雾。他用手拭去一些雾气，看见一小片天空，以及不断往后跑的窗外景物。

 

"果然没什么人会在冬天去海边玩呢。"

 

坐在游作旁边的草薙突然冒出这句话。他看着仅有两个乘客的巴士，轻叹一口气。

 

"为什么想要去海边呢？而且还只是Den City郊外的海，我还以为小孩子喜欢去游乐园或是水族馆之类的比较有趣的地方玩呢。"

 

"没什么，就是想去。"

 

游作凝视着窗外，淡淡地说道。草薙微微挑起眉，疑惑地偏着头。

 

"你没看过海吗？"

 

"我还很小的时候似乎曾经去过，但我不太记得了。"

 

"这样啊…..."

 

巴士缓缓地往海的方向移动，淡灰色的天空漂浮着低沉的云海，看起来随时会下雨。一路上的行人寥寥可数，凛冽的风吹拂着路旁的行道树，枝桠彷佛在招手般摇动。

 

游作和草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对话，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尴尬。引擎运转的轰轰声在空气中回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巴士停了。司机一踩煞车，整部车就晃了一下，游作的额头碰撞车窗，发出"咚"的声音。

 

司机宣告到站，车内仅有的两名乘客站了起来，拿着自己的随身物品往车门走去。付了车钱，一出车门，冷风便迎面扑来，游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将身上的外套裹紧了些。

 

游作和草薙跟着指标，一直走到海边。吸饱水气的沙滩很潮湿，不一会儿，鞋底便沾满了湿湿黏黏的沙子。

 

"嗯、我们到了。"

 

草薙将手伸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是一片广阔的海。

 

灰蓝的海广布在那带着灰色云朵的天空，直直地向前无限延伸。铅灰色的大海在阴郁天空下发出沉重的声响，碎浪打在沙滩上，激起小小的浪花。游作面向大海，眺望着远方。

 

"如果是晴天，风景会更美吧。"

 

草薙仰望天空，如此感叹道。一头黑发在海风的吹拂下飘动。

 

"之后找个好天气再来吧。"

 

"嗯。"

 

男孩虽然有所回应，但他的双眸依旧紧盯着大海，黯淡的眼神微微闪烁着。草薙的目光在游作的侧脸停留了几秒，之后他慢慢地把视线再度转回前方的大海。

 

风声与浪涛声相互碰撞、摩擦，在两人四周盘旋、回荡不去。

 

28.

 

游作和草薙在湿湿的沙滩上散步，不时眺望海湾的波浪。海平线在昏暗的云朵下模糊不清，浪花的白沫乘着海风溅上脸颊。

 

"草薙先生，你在Den City住多久了？"

 

"嗯......大概三百年左右了吧。"

 

"从出生到现在都住在Den City吗？"

 

草薙露出淡淡的微笑，垂下长长的睫毛。

 

"不，我的故乡在北极，成为圣诞老人后才被分发到这里工作。"

 

"圣诞老人果然是来自北极吗？"

 

"啊啊、没错，全世界的圣诞老人都是在北极出生长大的喔。"

 

"怎么出生的？和人类一样吗？话说回来北极有足够的物资让小孩子长大吗？那边不是很冷吗？"

 

"你今天的问题还真多啊…..."

 

草薙扬起眉，但没有不高兴的意味。

 

"小孩子果然都喜欢问东问西的。"

 

"草薙先生很了解小孩子吗？因为是圣诞老人？"

 

"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应该是因为我有个弟弟的关系吧，是个很黏人的可爱孩子喔，很久以前他曾经一个人突然跑来Den City探望我，吓了我一跳呢，啊！我有随身带着他的照片，要看吗？"

 

"不用了，话说草薙先生的弟弟也是圣诞老人？"

 

"这个嘛......他现在还是个孩子所以没有工作，不过他未来应该也不会成为圣诞老人吧。"

 

"为什么？"

 

"因为他不喜欢小孩子。"

 

"竟然有圣诞老人不喜欢小孩子啊…..."

 

"就说他不是圣诞老人了，你怎么话只听一半啊？"

 

两人在谈话间决定去吃点东西，于是离开海边前往附近的咖啡店。

 

他们走在有点凹凸不平的柏油路上，冷风飕飕的沿海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走了几分钟后，一间小小的店面映入眼帘。

 

装潢简单的咖啡店开着暖气，游作和草薙坐在看得到海的窗边位置，点了两份轻食套餐。

 

"这个薯条不行啊，炸得不够酥脆。"

 

"草薙先生，会被老板听到的。"

 

他们一边吃三明治一边聊天。聊着天气、聊着海、学校的事、工作的事，朋友的事还有家人的事，就这样度过了一整个下午。

 

不知不觉间，远方的海平面已经被夕阳染红。

 

29.

 

"今天的海滨旅行如何？有趣吗？"

 

"嗯…...普普通通......"

 

回到Den City时，天已经全黑了。草薙送游作回到孤儿院门口，与他站在大门前交谈。

 

"嗯、这下游作的圣诞愿望就实现了，太好了呢。"

 

圣诞老人双手抱胸，很满意似的频频点头。

 

"虽然现在离圣诞节还有几天，但提早完成工作的感觉还真好啊。"

 

"草薙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嗯…...先跟上司汇报工作成果，等拿到奖金就去喝酒庆祝吧。"

 

"那......会再见面吗？"

 

"这个嘛......应该不会吧，毕竟我只是来替你实现愿望而已啊，愿望一但实现了就不需要圣诞老人了，对吧？"

 

"嗯…...说的也是......"

 

游作点头回应，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寞席卷而来。

 

"怎么了？你怎么一脸沮丧？"

 

草薙盯着男孩的脸，担心地询问。

 

"我才没有沮丧。"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板着一张脸呢？"

 

"我的脸一直都是这样。"

 

"那你最好快点改一下，那个冷漠的表情很不可爱喔。"

 

草薙笑着说道。语毕，举起手，挥手离去。

 

"那么，我走了，有缘再见面吧。"

 

"嗯…..."

 

游作站在大门的阶梯上目送他，直到那个踩着稳健步伐的背影消失在黑漆漆的街道。

 

暖色调的灯光从孤儿院的窗户流泄而出，从屋内传出孩童嬉闹和准备晚餐的声音。天上飘着厚厚的灰色云朵，看不见月亮与星星的冬季夜空，显得更加阴郁寒冷。

 

30.

 

游作背着书包走向孤儿院的大门，"我去学校了"，他对人在客厅的女老师说道。女老师手忙脚乱地替其他小孩子换衣服、准备早餐，只有头也不回地说了声"路上小心"。

 

一踏出大门，游作便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人行道上的电线杆，然而那里什么也没有。黑色大衣的圣诞老人不再笑容满面的对他说早安，只有黑色的乌鸦在电线杆旁呱呱叫不停。刺耳的声音令人浑身不舒服。

 

自完成游作愿望的那一天，草薙翔一不再出现在他面前，游作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一个人走路上学、一个人走路回家、一个人到街上买东西、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发呆......本该庆幸自己终于回到清静的日子，但游作却高兴不起来。某种东西堵在他的胸口，那是既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的感情。

 

空无一人的公园，显得格外冷清。冬风吹得空荡荡的枝桠发出尖锐摩擦声，地上的水洼映着灰暗阴霾的天空，给人一种寂寥孤单的感觉。

 

突然间，冰冷的液体蓦地落在脸颊上。

游作伸手拭去，抬头望天，鼠灰色的云布满整个天空，雪片自那灰蒙蒙的天空零零落落地飘散下来。伸出手掌朝上，透明的雪花晶体便彷佛以手心为目标落了下来，最后在手中融化。

 

看来今年是个白色圣诞节呢，游作心想。

 

他凝望着静静舞落的雪花片，沉默不语。这幅景象美的让他发不出声音，却没来由地渗出泪水。

 

31.

 

"游作。"

 

叩叩叩，轻敲房门的声响。

 

"游作，你不下来和大家一起装饰圣诞树吗？"

 

女老师站在房门外，柔声说道。

 

"不用了。"

 

游作用棉被盖住自己，用口齿不清的声音回答。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样啊…..."

 

女老师微微垂下脸，有些担忧地轻蹙眉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男孩这副模样。每年圣诞节，他总是像这样将自己关在房间，试图将自己与欢闹的气氛隔绝起来。

 

"那么，至少在晚餐时间下来一起吃饭好吗？今晚的耶诞大餐很丰盛喔。"

 

"……嗯。"

 

"还有圣诞礼物喔，这次的礼物可是老师精挑细选的呢，游作一定会喜欢的。"

 

"……嗯。"

 

听到从房里传来的闷哼声，女老师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转身离去。

 

真希望那孩子开心过圣诞节的日子能早一天到来啊…...

 

32.

 

待房外的脚步声离去后，游作从棉被中探出头，茫然的注视着凝结着水气的玻璃窗。

 

他稍稍起来，将窗户打开一道小缝，冰冷的空气缓缓地渗进温暖的房间。游作朝窗外吐了一口气，那气体迅速化成白色的团块，在纷飞的雪花中扩散开来。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日，是一个白色圣诞节。

 

从打开一道细缝的窗外，传来雪花飘落的声音，中间夹杂着圣诞歌曲的轻快旋律，在宁静的房间悠然飘荡。游作将手伸进枕头底下，拿出一张旧相片，轻轻抚摸着表面。

 

照片上是蓝色的大海。不带一丝沉重的蔚蓝广布在没有半片云彩、无限延伸的苍穹里，令人沉醉其中。

 

游作依稀记得幼时看见那片有深有浅、辽阔无限的青空与大海，而身旁的父母牵着他的手，告诉他关于星尘大道的故事。简简单单的幸福，对于当时的游作来说，这是一件再快乐不过的事。

 

但那早已成为过去式。

 

泛黄破损的相片，这样无声诉说着。

 

外头传来阵阵谈笑声，穿着大衣的一男一女牵着两个小孩子走在飘着雪花的人行道上，一边走一边笑。那笑声充满了温暖，大概是在讨论庆祝圣诞节的各种事宜。他们的幸福笑声混杂在一起，感觉充满了凝聚力。

 

看着那一家人的背影，游作彷佛看见了过去的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攒紧了手中的旧照片。吹进房里的刺骨寒风，吹得他冷彻心扉，夺走他的体温，还有心里的温度。

 

游作关上了玻璃窗，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床边，接着扑通一声倒在床上。像是要将自己与周遭欢乐气氛完全隔绝似的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

 

33.

 

在圣诞节这一天，孩子们拿到各式各样的圣诞礼物，玩具、点心、新衣服或是充满祝福的卡片……

 

不，我想要的圣诞礼物不是这种东西。

 

我想要的是—————

 

我想要的是—————

 

34.

 

"……游作。"

 

待睁开眼睛时，窗外的景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的白光在起雾的玻璃窗上晕染开来。

 

"……游作。"

 

男孩揉着惺忪睡眼，从短暂的睡眠中慢慢清醒。

 

"……游作，你还醒着吗？"

 

女老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或许是在提醒男孩该下来吃晚餐了。

 

"……游作，快点下来，有你的客人喔。"

 

客人？会是谁？

 

抱持着疑问，男孩推开房门，一边打哈欠一边走下嘎嗞作响的楼梯。孤儿院的女老师站在楼梯口，脸上堆满笑容，还没等游作开口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走到大厅旁的院长室。

 

院长是一位五、六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戴着金框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总是流露着满满的慈爱。她坐在整理得井然有序的办公桌后，院长室里不只她一人，另外一个人背对着门口，显然是来访的客人。他黑色的大衣和头发上沾满了白色的雪块。

 

"游作，来这边。"

 

慈眉善目的院长朝男孩招手。

 

黑衣服的访客稍微歪过脑袋，悠然转头看向游作，脸上泛起温柔的笑。带有日本味的细长双眸微微透出柔和的光芒。与他眼神交会的瞬间，游作大吃一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中开始泛起阵阵涟漪，彷佛一颗石头投入停滞的池水中。

 

"游作，这位是草薙先生，他在广场那边卖热狗，你应该有见过他吧。"

 

访客对男孩展现微笑，微微露出双唇间的白牙。游作愣愣望着他，点了点头。倏地，他的内心剧烈起伏。

 

"草薙先生说希望能够领养你，游作觉得如何？"

 

一股从心底涌起的情感，犹如浪涛般排山倒海而来。游作愣在原地，交互望着院长和草薙，嘴巴仓皇地一开一合。

 

"游作，"

 

见男孩没反应，草薙出声叫唤，手指伸入他那头发尾卷曲的黑发里。

 

"那个......我刚才听院长女士说了，"

 

他有些害臊的抓着头发，还没融化的雪花便一片片轻盈落下。

 

"游作一个人过得很辛苦吧，这么说起来好像有点自大，但......"

 

"虽然我无法取代你失去的父母，但我会努力的。"

 

"我会努力让游作幸福快乐的长大，所以......"

 

他说，露出腼腆的笑容。

 

"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家人吗？"

 

听到这句话，他再也忍不住了，内心的防波堤终于溃堤，心底一股情绪涌上来，化作泪水夺眶而出，整个人不住颤抖。下一秒，游作放声大哭，一瞬间奔上前紧紧抱住眼前的草薙。

 

院长与女老师惊讶地张大眼睛，大概是没想到一向不爱说话、个性冷漠的游作会作出这种反应吧。

 

草薙似乎也感到很意外，但他很快就收起吃惊的表情，瞇起细长的眼睛，弯下身子，紧紧回抱男孩。

 

"抱歉，没能赶上，本想在圣诞节前夕就来找你的，没想到弄到人类的身份证明和户籍意外的花时间啊。"

 

他无奈苦笑。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在男孩耳边低声说道。

 

"话说回来，游作，可别小看了圣诞老人的观察力喔，我什么都知道了。"

 

"你想要的圣诞礼物果然不是去旅行吧。"

 

游作不自觉地抬起头，草薙柔和的神情随即映入眼帘。他的脸上漾起淡淡的笑意，表情比第一次见面时更添了一分温柔。

 

"而是想要再次拥有"家人"吧。"

 

淡白色的日光灯灯光照映在草薙的侧脸上。他垂下脸，脸庞上的阴影因此加深。

 

他的脸让男孩想起来圣诞树上的圣诞老人装饰，虽然大衣颜色不一样，也没有毛茸茸的白色大胡子，但那双瞇细的眼睛、笑容满面的慈祥外表，以及充满无限慈爱的眼神，全都一模一样。

 

"那么，游作真正的愿望就由我来帮你实现吧。"

 

游作点点头，闭上眼睛，眼泪不断涌出，想忍住却仍禁不住呜咽。

 

被草薙紧紧抱住，感受着他的体温，这种感觉并非虚幻，而是真的。剎那间，游作感到无比安心，顿时全身暖意涌现，被一股连脑袋都为之酥麻的幸福感包覆。

 

今后的圣诞节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心想，忍不住加重了抱住草薙的力道。

 

"祝你圣诞快乐，游作。"

 

圣诞老人爽朗的笑着。

 

"嗯、圣诞快乐，草薙先生。"

 

而男孩也回以微笑。

 

35.

 

白色结晶掠过天空，一片片雪花在寒风中飞舞。白皑皑的雪像是一条薄毯，小心翼翼地铺满整个Den City。白色圣诞节，是最适合圣诞老人工作的日子。

 

在Den City的角落，某户人家的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个大眼睛的女孩战战兢兢地应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他的肩上积着一层雪。

 

"……你是谁？"

 

"妳好，初次见面，我是圣诞老人。"

 

男子朝女孩点点头。

 

"我是来帮妳实现圣诞愿望的，有什么愿望尽管说不用客气。"

 

女孩一听，马上露出茫然不知的表情。

 

"骗人，大哥哥才不是圣诞老人，圣诞老人明明是穿红衣服的老爷爷。"

 

"不，我真的是圣诞老人，你看，这是我的名片。"

 

自称是圣诞老人的可疑男子赶紧从外套里递出一张红绿色的卡片，那是一张印着烫金花体字的花俏卡片。

 

"我不相信！那你的雪橇呢？还有红鼻子的驯鹿呢？"

 

"现在的圣诞老人不坐雪橇了，坐轿车比较方便。"

 

"怎么、怎么可能，圣诞老人才不会坐轿车，大哥哥一定不是圣诞老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看着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转的女孩，穿着西装的圣诞老人有些乱了手脚，就当他开始思考如何脱离危机的同时，他看见女孩紧紧抱在怀里的娃娃。灵机一动。

 

"啊、那个是入魔曼德拉草的娃娃吗？真少见呢。"

 

听到这句话，女孩马上抬起脸来。

 

"咦？大哥哥知道入魔曼德拉草吗？"

 

女孩眼里闪烁着光芒。

 

"曼德拉草很可爱吧？大哥哥也喜欢吗？"

 

"嗯、我很喜欢它的眼睛。"

 

"真的吗？我也好喜欢呢！"

 

这个时候，女孩一改刚才泫然欲泣的可怜神情，露出了她的第一个笑容。真是天使的笑容，穿着西装的圣诞老人心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十二月的夜空一片通透，薄云后的星星闪闪发亮。天空飘下棉絮般的雪花，白雪覆盖的Den City传来阵阵圣诞乐曲的旋律。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句话是我要问的吧。"

 

"不不不，是我要问的。"

 

"你们都别说话，是我先来的。"

 

Den City郊区的海边，座落着一栋海景别墅，别墅的主人是一对父子。而在那海景别墅的大门前，四个穿白衣的可疑人士正互相大眼瞪小眼。但他们其实不是可疑人士，而是货真价实的圣诞老人。

 

"这户人家的孩子是我今年负责的，你们找错人家了吧？"

 

绿色头发的圣诞老人率先开口，不高兴地说道。

 

"不，是我负责的，你看，上面给我的指示是这样写的喔。"

 

红色头发的女性圣诞老人从口袋拿出一张纸，指着上面的文字。形状姣好的眉毛形成生气的角度。

 

"嗯…...这就怪了，我的指示上面写着，我今年负责的孩子也同样是这户人家呢。"

 

肩膀很宽的圣诞老人若有所思的搓着自己的胡子。

 

"也许是上面的人作业疏失，不小心让我们一起负责实现同一个孩子的圣诞愿望吧。"

 

穿着白西装的圣诞老人双手抱胸，很冷静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欸？是这样吗？"

 

"原来如此，那倒是很有可能。"

 

"没办法了，我们今年就一起工作吧，不过这孩子可真幸运，竟然可以一口气许四个愿望呢。"

 

白色西装的圣诞老人听着其他三人的话，无奈地耸耸肩，走近别墅的大门，按下对讲机上的门铃。

 

"喂…..."几秒后，对讲机另一端传来小孩子特有的稚嫩声音。屏幕上只看得到有着一搓翘毛的白色头顶，看来这个对讲机的设计并没有考虑到小孩子的身高。

 

四个圣诞老人看了看彼此，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你好，我们是圣诞老人。"

 

"怎么可能，圣诞老人只是虚构的。"

 

"不，是真的，你眼前的这四个哥哥姊姊都是圣诞老人喔。"

 

"哦…...那你们有驯鹿拉的雪橇吗？"

 

"没有，但是......"

 

"果然是虚构的吧。"

 

"不是，鸿上小弟弟，你先听我们说，我们真的是圣诞老人———"

 

"我要挂了喔。"

 

"等、等一下！先不要挂断啊———"

 

纷飞的雪花旋转落下，轻巧的在白雪中飞舞。寒风扬起，悠悠的圣诞乐曲与风迭合交融，一路飞扬向降着雪的夜空。

 

Den City的圣诞老人，今年也很辛勤的穿梭在大街小巷，忙着实现孩子们的愿望吧。

 

 

 

End.

 

 

 

 

 

 

 

 

 

 

 

 

 

 

 

 

 

 

 

 

36.

 

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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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压缩雪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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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走边朝冻红的手呼气，从口中吐出的雾气在空气中慢慢转白。今年的Den City是一片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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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手中的字条，潦草的字迹写着一串地址，还附加一个手绘的地图，那是我从市区地图上抄来的。我要找的地方在两个街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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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行人缩着肩膀走路，我把冰冷的手伸进外套，夹在腋下取暖。周遭都覆盖着纯白的雪，商店里传来圣诞歌曲的悠扬乐声。

 

Den City的景色一直以来都没什么特别的改变，我不禁佩服起那个人的耐性，为什么能够在这里住上上百年，而不感到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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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天桥，眺望染白的城市。马路上铺满粉雪，行道树的枝桠上也都堆满了松软的雪。白色雪花依然不断从天空降下，无声无息地覆盖整个Den 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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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告诉他我今天会来Den City这件事，不只是想给他惊喜，也想让他被我突如其来的拜访吓一跳。

 

我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字条，然后在脑袋中稍微想象了他待会瞠目结舌的模样，不禁笑出声。虽然以前和他生活在一起就时常看到他被我吓着的狼狈表情，但我却百看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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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和那个人见面了，为了赚钱，他离开了我，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国家工作。他不在身边的这几年，我感到非常孤单寂寞。

 

他总是这样，满脑子只想让我过好日子，把大半时间花在工作上。其实我根本不在意过着贫困的生活，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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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地太过善良的他，时常因为担心无家可归的孩子而自愿留在Den City照顾他们，虽然我与他仍旧有书信往来，他也会固定写诗送给我，可是回来探望我的次数却逐年减少。一想到这个，不满的情绪便在心中逐渐扩散，我不禁皱起眉。

 

我用力踩着雪，在脑中自行描绘这次成功激起那个人的母性本能(？)的孩子相貌，一定是一副狡猾又人畜无害的模样吧，所以说我才不喜欢小孩子。

 

不过距离他领养那孩子已经过了十年，这段时间，还在读小学的小孩也应该变成高中生了吧。但是转念一想，这岂不是最危险的年纪吗？天知道正值青春期、容易胡思乱想，做事不顾虑后果的高中生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一意识到这点，我不禁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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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个路口转弯后，一栋小小的房子映入眼帘，我确认房子的门牌，与字条上的住址一致。门牌上以漂亮的字迹写着两个名字，那是他的字。

 

我哼了一声，抬起手，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

 

门外传来敲门声，我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望向玄关的方向。

 

叩叩叩，那是有些急促的敲门声。

 

厨房传来抽风机的声音，他应该忙着在准备圣诞大餐。明明只有两个人，但在这个节日他总是卯起劲来准备了超出份量的丰盛餐点，如此重视圣诞节这一点，或许跟他原本是圣诞老人有关吧。

 

"你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真正的愿望？那还不简单，因为我是圣诞老人嘛！透过相处而察觉孩子们藏在内心深处的心愿，并将其实现就是圣诞老人的工作啊。"

 

我想起十年前他对我说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温柔的情绪。

 

叩叩叩，敲门声依旧持续从玄关传来。

 

我从单人沙发起身，汲着拖鞋往玄关走去。

 

"来了，请问找哪位？"

 

一打开门，冷冽的东风随即灌入温暖的室内。我忍不住微微瞇起眼睛，打了个哆嗦。

 

等稍微适应了这股寒气，我睁开眼，此时才看见站在门外的访客。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衣服上覆着薄薄的雪。

 

他是一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有一头过肩的黑发，五官很有日本味，长长的浏海盖住他的眉毛。看到他的一瞬间，我感到有些惊愕，还以为是在厨房忙着的那个人出现在我眼前，然而若是稍加观察，便会发现两人之间有着些微的不同。

 

"请问你是……?"

 

收回了方才生硬的表情后，我这样问他。

 

访客没有回答，那双眼尾上扬的细长凤眼上下打量着我，注视着我的眼神很锐利。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的眼里充满着敌意。

 

"……他在吗？"

 

过了半晌，他终于开口。有点嘶哑的声音很特别。

 

"谁？"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翔一……翔一在吗？"

 

"......在是在，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突然拜访的访客直呼他的名字，让我提高了警戒心，但我依旧老实回答。

 

访客无声瞪了我一眼，彷佛在说"不关你的事"。看到他的反应，我突然有些不高兴。

 

就当我跟面前的黑衣访客大眼瞪小眼时，抽风机的声音停了。汲着拖鞋走路的啪哒声从厨房传来，原本在厨房忙着的他一边解开围裙带子一边走了出来，卷起的袖子还没放下来。

 

"游作，你是不是没把窗户关上啊？为什么客厅有股寒风———"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就这样维持着围裙脱到一半的姿势僵在原地。视线的尽头，是门外的访客。

 

"仁……?"

 

他面露惊讶，动了嘴唇说。

 

"你怎么在这？"

 

"圣诞快乐，好久不见了。"

 

被唤作仁的少年朝他灿烂一笑，和刚才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截然不同，彷佛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看来他的态度会随着不同的对象而改变。

 

"仁！？真的是仁！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要来拜访！真是的，你这个孩子啊......"

 

虽然口头上抱怨连连，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却很愉快。只见他迫不及待地上前给了少年一个拥抱，感动的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断说着"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准时睡觉？天气冷有没有穿暖一点？"等等的问题，彷佛几百年没见面般激动。我甚至看到他的眼眶微微泛着泪光。

 

第一次看到他那副模样，我不禁有些意外，但在感到惊讶的同时，一种类似烦躁不安的情绪却突然涌上心头。

 

"对不起，没说一声就突然跑过来，但我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还真吓了我一大跳啊！你长高了呢，而且头发也变长了，你过得如何？真是对不起，我都没去探望你，你一定很寂寞吧。"

 

少年垂下长长的睫毛，回答"有一点"后，又接着说道。

 

"虽然很想好好叙旧，但我这次来拜访，不是为了和你们一起庆祝圣诞节，而是为了更加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

 

仁微微颔首，转过头来看着我。

 

"你就是游作吧，"

 

他露齿微笑，眼神却不带笑意。

 

"抱歉，虽然有些唐突，但能请你把哥哥还给我吗？嗯、没错，现在、马上，我要带哥哥回北极去了。"

 

 

 

TBC(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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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面只是写好玩的，不要太在意。

 

很想知道仁君何时才有戏份，非常想看草薙兄弟和作哥的日常…...私心希望仁君是个兄控，想看被作哥和仁君夹在中间的草薙先生......(悄声

 

虽然很想写草薙兄弟的文，但在完全不清楚仁君个性和情况的状态大概也只能随便瞎写了吧，啊、好难受......_(:3 」∠)_